族群與家國——戰後新馬華人的想像（1945-1969)

Abstract

本文探讨的是1945至1969年間，新馬地區不同派系華人對於國家與民族的不同想像。通過對英殖民部的解密檔案、報紙、會議記錄、私人信件與演講稿、人物傳記、前人書籍、期刊論文等資料的梳理與分析，再現不同時期不同派系新馬華人的建國想像，以及不同派系之間的影響與不同時期的變化，是一部新馬華人的政治思想史。 本文采用王廣武對華人的三個群體分類，即主要關注中國政治的第一群體，對馬來亞忠誠的第三群體，以及介於兩個群體之間、較少表明政治理想的第二群體。本研究重點在於新馬華人對於馬來亞民族與國家建構的想像，因此文章主要聚焦於政治認同傾向於本地的第二、三群體新馬華人的政治思想。 除緒論與結論外，本文共分五章。 第二章簡述了新馬華人的南來歷史以及不同派系華人社群的產生。並概述了戰前至戰後初期，中國政治運動對新馬華人社會的影響，亦即第一群體華人的政治思想與變化。此外，還略述了日治時期對新馬地區的影響，及本地民族主義思潮的崛起。 第三章探討了戰後海峽華人的族群與家國想像。屬於第三群體的海峽華人分為兩派，本章以陳禎祿與「馬華公會」為代表的「開明派」以及槓城分離主義者為代表的「保守派」為例，論述了兩派不同的政治思想及其演變，並對兩派華人的政治思想進行了簡單的比較。 第四章探討了「左翼」新馬華人的族群與家國想像。以馬來亞共產黨及馬來亞勞工黨為代表，分析第三群體華人中「左翼」黨派的的政治思想及其演變，並對兩黨的政治思想進行了比較。 第五章探讨了以傳統華人社團為代表的第二群體新馬華人的政治參與。並以華人爭取公民權運動，以及華社維護華文教育與爭取列華文為官方語言運動為例，探究其背後的政治思想與社會意義。 第六章論述在新加坡與馬來（西）亞的合併與分離的歷史進程中，不同派系華人的不同政治立場。本章雖不以三個群體劃分各派，而以不同地區、不同黨派的立場為研究對象，但新馬關係的變化是這時期十分關鍵的政治事件，有關這一事件的論述是華人社會政治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不同派系的華人對於馬來亞國家與民族的想像雖有差異，卻也存在一些重要的共同特徵，如追求新馬統一、國家獨立、信仰自由、民族平等、出生地公民權等。不同派系之間最主要的區別在於採取的手段不同。此外，不同派系向「左」或向「右」傾的程度也不同，同一個派系的立場也並非一成不變，而這或「左」或「右」的傾向，很大程度上受到當時世界兩大陣營對抗的影響，因此冷戰格局對這一時期馬來亞的政治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 本項研究必然觸及到馬來亞/馬來西亞建國前後，華巫兩大族群對於各自民族權利的爭奪與博弈的過程，而博弈的核心議題就在於：建設中的新國家究竟是「馬來人的馬來亞」還是「馬來亞（西）人的馬來（西）亞」？一個族群和諧的多元民族的馬來西亞的形成，正是這場博弈的結果，然而，一個真正的「馬來亞西人的馬來西亞」的實現，仍須馬來西亞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