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離的英雄部落：雙重邊緣視閾下華銳藏區的族際互動研究

Abstract

華銳藏區地處祁連山脈的東麓地帶，參照現今的行政區劃，天祝藏族自治縣為華銳藏文化圈的中心區域。華銳地區早在新石器階段就已留下人類的活動印記，在其後的歷史朝代更迭中，華銳地區不斷成為漢與非漢文化圈的邊緣重合地帶，不同的族群相繼停留、住居於此，不同的族群文化碰撞、交融於此，使得華銳地區成為河西民族走廊中獨具地緣文化特質的空間之一。本文將以華銳藏區為研究對象，借助雙重「中心」與雙重「邊緣」的切入視角，來探討不同歷史場景下「華銳」這一文化地理範圍內的族群互動軌跡與規律，並嘗試總結出華銳藏區「游離」特質的衍化路徑。 本文的主體研究框架分為四部分。第一部分重點考察自然生態環境因素如何影響華銳地區社會文化面貌、族際交往模式的同時追溯「英雄部落」共同的族群歷史記憶。餘下三部分將以 1912年以前、民國時期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初期（截止到 1958年）為時段劃分，分階段論述華銳地區多元族群互動結構的歷史演變歷程。其中，後面兩個歷史時段是本文的重點所在。在中國早期的各個歷史朝代中，華銳地區的族群關係基本上維持著多元、混雜的特質。具體而言，活動在華銳地區的主體族群前後經歷了兩次大的轉變。其一，始自隋唐時期，一個小範圍的新「吐蕃人」聚居區在華銳地區孕育而生。其二，鑒於蒙古部落於元明一代的頻繁進入，華銳地區的主體族群由原本的新「吐蕃人」逐漸變為「番」族，這一屬性於清末年間以一種「熟番三十六族」的地域文化代稱被穩固地延續下來。1912至 1949年間，華銳地區在多重外力因素的影響下營造出新一輪的族群互動模式。國民政府為了將國家力量滲入華銳地區而推行的一系列相關政策以及在這一過程中與馬家軍閥勢力的政治、經濟博弈是這一章節的焦點議題。同時，由於華銳鄰近區域地震、飢荒等自然災害的爆發，以及華銳內部短暫活躍的羊毛、馬匹等經貿活動，華銳地區原本封閉的社會環境被打破，並搭建起華銳藏人與漢人、土人、回民這三者之間共生互補的交往模式。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本文將側重在中國共產黨所制定的民族政策在華銳地區的相關落實情況。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的應用使得新華銳中心「天祝藏族自治縣」得以快速建政，「不證自明」的民族身份也讓華銳藏人很快完成了民族識別的工作。與此同時，華銳地區「和平」與「衝突」交織的「土地改革」運動的結束則真正意義上促使其成功過渡到社會主義制度體系中。在此影響下，華銳地區的族際互動模式展現出又一全新的特質。